一直以为《大红灯笼高高挂》是和它的名字一样喜庆,没曾想却是部压抑的悲剧,这片名也是电影露骨的尖锐。
仪式与特权
片子整齐排列的,是显露而凌厉的传统中国元素,是府上所有人口中毫不松动的“规矩”,尤其是点灯的仪式。老爷要去哪院,就当着众太太的面将灯笼摆到那院当前,然后捶脚,点灯,那院的太太还能点菜,连下人都会因此惧怕你三分。所有这些仪式,象征并且强化着游戏规则里的特权,经过这些仪式的操演,人性在争夺特权中畸化。
最有意味的莫过于捶脚。当颂莲听着那院,闭着眼睛想象捶在自己的脚上,脸上甚至露出享受的表情,直白说来就是“意淫”。当时朋友倒吸一口冷气,说“就像得了毒瘾”。这是个很精准的比喻。仪式,尤其是仪式带来的特权,使得初来乍到而傲气十足的“洋学生”逐渐沉湎其中,短暂的虚荣性的满足让她上瘾,而卓云的欲望更是在仪式的催化下不断地膨胀,仪式成了她人生的需求。甚至于雁儿,在府中最没有地位的丫环,也偷偷地在自己的房里点灯,并且为灯笼被烧而执拗致死。仪式的象征意义已经包裹了她心中的生命意义
意象与符号选取
电影选址在山西乔家大院拍摄,四方的院子,高高的围墙,突出了封建保守所推崇的“等级”,也与电影反复强调的“规矩”对应。小说中一直提到紫藤花的状态,由生机勃勃到衰败不堪,与颂莲的变化始终呼应。最值得称道的意象还是电影题目中的“红灯笼”,红灯笼在原著中并未提到,但却成为了电影的重要线索,点灯、灭灯、封灯,灯笼的命运与高墙里的每一个女人都息息相关。在灰白的砖瓦间,一抹幽然的红,被随意挂上取下,却引发了无数爱恨嗔痴,高墙大院里,灯笼是点缀,是摆设,可以随时被丢弃
陈佐千第一次见颂莲是在西餐厅,颂莲要求他订了一个蛋糕,将随身带来的蜡烛插上,她是在十九岁那年就死了。电影中夏秋冬过去了却不再有春天同一道理。
小说颂莲在最后买酒庆生的那天曾暗示性的将脚缠上了飞浦,飞浦虽喜欢颂莲却客服不了对女人的畏惧,无动于衷,事实上在看到梅珊和高医生调情后,她就幻想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时会不会露出她的脚。
颂莲曾和飞浦同赏菊,故意说她不喜蟹爪,因为它开得太张扬,而且猜到飞浦会喜欢。飞浦因此撤下了蟹爪。
电影中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飞浦在吹箫,引来了颂莲的注意。小说是闲聊时颂莲提起,飞浦为她推荐了好友顾先生(情人),不时前来练萧。
小说第一夜新婚梅珊并没叫去老爷,颂莲开苞第二日也没晨起唱戏,她都会随性而唱。
梅珊和高医生并不是颂莲酒醉后捅了一刀,而是卓云前去捉奸。梅珊曾因卓云给老爷舔身子得宠让小孩去打二太太的女儿。
电影将小说中被迫跳井身亡的前代女人改为关关小黑屋上吊自尽。这一处极为精妙。
电影艺术感很强的点灯,锤脚,点菜都是发挥。
小说更着重渲染大宅子的鬼气
01颂莲疯了
有很多人说,影片最后,新娶回来的五太太将是下一个颂莲,这是封建礼教下大家族女子的无奈循环。
有一定道理。但是我想,这不是影片最想说的。至少,只看到这一层,对我们没有任何意义。
无限循环是一个不错的解释,但是它是一个不错的解释,≠它是对的解释,也≠它是对我们有意义的解释。如果它是对的,那么大清早就亡了,循环被大时代的镰刀斩断,没有人会是下一个颂莲。那么,它对于我们,意义何在?
所以我认为,五太太进门,目的只有一个——看见颂莲疯了。
有人说
《大红灯笼高高挂》光明下的黑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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