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陈丹青讲话需要时间适应。
我之前只看他的访谈文字，就因为听不惯他讲话的腔调。最难受的细节，就是短暂停顿思考的时候，我们一般说“嗯……”，而他的口语是“嗳……”仿佛政府官员（还一定是贪官）做报告。
更不要说这个人逻辑性还不强（跟艺术家比，道长这样的文科生简直就像理科学霸），常常停顿半天，好不容易等他开口，人家没头没脑开始另一个话题了。
不过《局部》看了2集之后，我总算是适应了，之后就发现陈丹青的确有令人莞尔的小趣处。比如：
“文革一结束，气氛不一样了，艺术家就开始翘尾巴。每个人的处境、每个人的性格不同，那个尾巴的翘法也不同。回到十九世纪，那也是个艺术家翘尾巴的时代，我要怎么画，我没画完，这是我的事儿，你管不着——翘尾巴。”
“杜尚说过一句话，他说‘一副有名的作品，取决于谈论它的次数。’一百年来，梵高被人谈的太多了。但《海边的小男孩》有没有人谈到，我不知道。所以我要纠缠它，我要纠缠它！（下一期他要接着说同一主题）”
“十九世纪以前，所有画大致都有一个公认的完成度‘到这儿，这幅画就画完了
《局部 第二季》8.5
①
陈丹青的声音算不得悦耳，但腔调极好，不是拿捏出来的，而是松松爽爽的状态，自然流露出来的。这种人你没法想象他扯着嗓子或者声嘶力竭讲话的样子。
一双佛耳，一对鹰目，又宽厚又笃定，所以再怎么斟酌讨饶，事先强调「我说的可能都是错的」「欢迎专业人士斧正」，他念起稿子来依旧有着奇异的说服力。
那是种云胡不喜的天真莽气，连带着偶尔提起往事的怨，或是如今美院教育的愁，都消解不少。
②
把《局部》当做艺术史入门应当是大大的谬误，不如说这是「门缝」里漏出些鳞爪光羽
说实话我对陈丹青的印象，最早是一段抨击现在教育制度的视频，从那之后，我便喜欢上这个有话直说的画家。
对于土豆优酷上的新作，我从第一集便开始看，要说最有感触的还是第一集千里江山图。一个原因是因为山水一直是我从小的挚爱，另外一个也是我自己求学经历的一点体会。
在中国有句老话，叫教会学生饿死师傅，在很多领域也一直都有这样的现象。虽然离成功就差一层窗户纸，可是你不知道，他不说，或许这层窗户纸也就永远存在。
回到画作上，所谓画作的时代特色多少也有这点意味在其中。当笔法没有优势的时候，就会强调意境，怎么烘托，怎么表现。而画最基本的属性反而缺失了。
“未来的房子会飞在天上，从下俯瞰名山大川。。。。。。”，“等下，这样的房子住起来是什么的？”，”这个不重要。”，“可是，房子不是要住的吗？”。
刚刚，妞问我，什么样的山水好？。。。。。。别人不都说意境之类的吗，你怎么没提过？这个我真有点无言以对。
一个飞奔的胖子，不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飞奔。
2017/2018/2020《 局部 第一季 第14集 圣马可教堂 》
圣马可博物馆 禅房壁画 个人图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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